天外来客
“望母山”情怀
散文  2017年06月08日  阅读:1127

古运河畔,千帆竞渡,百舸争流,千年运河,每日就这样静静地向远方流淌。

我的故乡,就在这古运河畔伫立,她一如我老家的村庄前,时常等待儿子归来的娘亲,每日目送着往来的归帆,诉说着那份心中的牵挂与思念。

自从娘亲去世后,故乡成为我心中不能忘却的痛,无论芳草萋萋的清明时节,还是冰雪覆盖上古运河面,守望母亲的坟茔,我都悲痛欲绝;萧条的院落,残破的房瓦,充满儿时记忆的田间巷陌,都有一种撕心裂肺的伤痛,这种悲伤,只有失去娘亲的人,才能理解。

就在古运河畔西侧,故乡的村庄前不远,那就是家乡有名的望母山了。而母亲就长眠在望母山北,不远的黄台子,站在望母山上北眺,晴天的时候,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母亲的坟茔。除了故乡的古运河,能让我还有情感的,就是这座望母山了,因为,这里有一份儿子的牵挂和期盼。

相传,望母山名字的由来,还和乾隆皇帝有关。

乾隆皇帝七下江南,多次沿着古运河前行;一路行舟,欣赏风景,一路微服私访,考察民情,每一次的下江南,都留下了许多的传奇故事。

据说有一次,乾隆皇帝下江南,经过邳州繁华的泇口镇(新安巡司)时,下旨让龙舟靠岸,乾隆皇帝换上便装,一身商人打扮,带四名护卫和两名侍从,在胜阳山西山脚(泇口山头村处,今邳州市戴庄镇)下船;他们首先步行观览了胜阳山风景和鹅鸭城将军庙,然后从泇口北门而入。

初春时节,黄昏渐至,此时日已西坠,春天的夕阳辉映着前面的一大片富家花园外景,显得格外美丽壮观。乾隆皇帝被这一别致的美景吸引住了,便快步向花园走去。入园,他放目四顾,只见这花园正中有个大亭子,亭内有位年已花甲的老太太。这老太太,面白如玉,慈眉善目,稳重大方的面向南端坐着。随老太太的视线看去,亭南不远处,有位如花似玉的小姐。这小姐年方二九,正与一丫鬟对舞刀剑。乾隆皇帝被这位小姐的容貌和精湛剑法迷住了。当看到她们舞到妙处时,不由脱口大声叫好!这才惊动亭内的那位老太太和正在舞剑的二位小姐。她们同时将视线转向乾隆皇帝。这时乾隆赶忙去进亭子,主动与那位老太太答言问好。并不住的夸赞小姐的剑法是如何如何的好。那小姐也大大方方地走过来与乾隆这位素不相识的公子答话,并要求指教。乾隆皇帝听这位小姐出言不凡,又知书达礼,观其不仅花容月貌,而且武艺高强,因而随即就动了纳妃之念。那位老太太也观乾隆这位公子人才长的好,出言不凡,赶忙让丫鬟给他搭座后叙谈了起来。这时乾隆皇帝只得假说自己是做生意的,行船路过此地,上来一游,不曾想打扰聊老人家和小姐,表示歉意。交谈中才得知老太太的身世,心生敬仰,就认夫人做了干娘。

原来这位老太太,就是当年邳州泇口镇方圆百里人家都知名的白寡妇。她的丈夫白事君,曾中过武举,坐过江南五省提督,于十年前因病去世了,只撇下两儿一女母子四人相依为命。这白家因属官宦之家,所以,非常富有。

她的三个孩子,个个武功高强,长子白飞虎,次子白飞龙,小女白飞凤,这三兄妹自幼跟父习武学文,个个能文善武,有万夫不挡之勇,被誉为当地的龙、虎、凤三秀。当晚,乾隆皇帝和干娘叙谈了好久,依依不舍,提出告辞。白夫人派自己两个儿子护送干弟回船。当飞龙、飞虎二兄弟返回时告诉母亲说:“娘呀,原来您认的这位干儿子不是别人,乃是当今的圣上呀!”白夫人大吃一惊,赶忙安排好八抬大轿,亲自带领家丁打灯前往龙舟去叩请圣安。

在白寡妇的盛情挽留下,乾隆皇帝的临时行宫也就设到了邳州泇口镇白寡妇家中,并在此住了七天才继续南行。白寡妇盛情款待,让乾隆皇帝非常感动,同时,也和干娘建立起了深厚的母子情。

白氏告诉乾隆皇帝,让三个孩子都跟他走吧,去京城报销国家,为国立功。乾隆看到干娘一心为国,赤胆忠心,不禁为干娘的深明大义所折服,同时,也被这份真正的母子情所感动,就想把干娘带回京城,好好孝敬她老人家,让她安度晚年。无奈,白氏说啥都不同意,白氏说:“万岁,邳州是个好地方,这个家我也不能丢,更不能拖累你,今生我哪也不去了,就让他兄妹三人随你一起去吧,为国出力,来报效万岁。”

乾隆皇帝很感动,告诉白氏说:“干娘,这次去苏州,遇到从天上降下的一块陨石,很好看,是个宝贝,我就把它带来了,现在就把它送给干娘您了,放在那边的花园里吧”。白氏万分感谢,立在园中,视为珍宝,至今,这块陨石还放在邳州博物馆内。

最后,乾隆皇帝又问白氏说:“干娘,您老人家还有什么要求吗?”白氏说:“万岁,我别的什么都不需要,就是我住的地方离河太近了点,天天船来船往的有些嘈杂声,到夏天运河里的哈蟆也叫得聒人,不太好。”乾隆皇帝说:“干娘,这好办。”于是他当即就下了圣旨:一、运河向西绕弯二里改道,据说,这就是现在为什么大运河在这里向西绕弯的原因。二、旨令沿河的所有百姓,每到夏天都到河边扑杀哈蟆,不准哈蟆再叫。也有说,乾隆皇帝金口玉言,贵为天子,下令运河两岸的蛤蟆从此都不准再叫。无论传说真假,不过至今为止,大运河里的蛤蟆真的都不叫。所以才有在本地“大运河里的哈蟆—干鼓肚”,至今还被人们当作歇后语而流传着。

据说不久后,白夫人想念孩子和乾隆皇帝,加上年老多病,不久便与世长辞了。乾隆皇帝闻知后,伤心不已,大哭一场。专派人送一口上好的棺材并拨了不少银子作为安葬费,并遵照干娘的遗嘱,将干娘白氏安葬在邳州泇口镇(新安巡司)北,运河畔西侧的一座山上(今邳州市车辐山镇境内)北麓。

从此,乾隆皇帝每次下江南,都要在此下船,来到山北祭拜干娘,为了纪念那份深厚的母子情,而这座山,就被乾隆皇帝命名为望母山。

望母山,一段帝王的孝心故事,数百年来,一直感动着运河两岸的百姓,而这段感人的孝心故事,从小便在我的心中熟记;如今,站在望母山上北眺,青山苍翠,碧野万顷,古运河一如我儿时的娘亲,脚步轻盈,迈向远方······登临望母山,遥望娘亲的坟茔,心中思绪万千,当秋风起,叶落归根,儿子就会归来,陪伴娘亲,从此,我们母子不再相望。

望母山,见证了大运河畔一段母子深情;望母山,一座母子情堆积起来的山。